【1】

天漏了，当年的雨究竟有多猛
才会把天淋垮
地倾向东，洪流向东

石呈五色，心有七窍
女娲将自己玲珑的心
捧在手中，补成了漫天的星斗

多少世过去了
你看那星辰的闪烁
仍循着心跳的节奏

年代以光来计
色，自然就淡了


【2】

夜很深，砚更深，也更阔
曹雪芹在心底打磨一块石头
它本是肉中的一根刺
在内海潜修

忍了好久，你终忍不住伸手入喉
去挖那团钙化的痼疾
几阵呕吐，一声啸叫
女娲当年闲置的那枚五色石

化作一枚通灵的宝玉
喷薄而出
血色，混了墨色
斑驳了潇湘馆内，千竿瘦竹


【3】

麻绳发出的芽
皮肤自然是黄的
那血管中流的，定是黄河的水了

而长江，许是静脉了
既静，色彩就淡了许多
清了许多

向高原昂起头，在神的指尖交融
在一株青草的根上流过
四千米的海拔
恰是生命举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