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民歌的人

马志高(陕西)


夕阳在岸  
辉映着的彩霞  
印在水波上  
印在沙滩上和坚石上

岸边上    这些个人    上午在坡地上    与墨绿色的玉米林讲述关于野草和肥料与丰收的关系    或者是其它行业劳作的人

下午    他们背了锣鼓    在这江边    用丰佩的情感    把一河水敲响   
敲动一岸的青石眉色飞舞   敲来
青柳与白鹤舞姿袅娜   有鱼跃出水面
锁呐和锣鼓声茂激越   林鸟静了山岚


这些个人   以农为业者    以零工为业者  以收荒为业者   以小贩为业者

有包工的老板    有商业的老板
有白领蓝领    有政府职员   有自由职业者
还有混居日子的人

他们    有得意者    有失落者   
有此刻自喜者    有心静如水者

他们击鼓击锣击双钗     他们敲勾锣敲马锣
咚咚咚咚锵锵锵锵锵     哧咚丁点哐哐哐哐
咚锵咚锵咚咚锵    哧咚丁点哐当哐   哐哐哐...
锣鼓声止   孝歌唱了出来:
“人生本来那个悲哦——唉——
来到人世走一遭哎/走一遭/
走一遭——哎—/
凡尘世事云烟尽唉/云烟卷走了情和怨、恩和恨/
凡尘世事如流水哎/流水流失了岁和月、眉和发”
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

他们将人世的悲凉唱给山听   唱给水听
唱给自己的人世听

他们将人世的喜欢唱给山听    唱给水听
唱给自己的人世听:
“一爱妹哦好人材/身材若柳脸若花/
  二爱妹哦好茶饭/饭香菜香酒气香/
  三爱妹哦好精神/人生路上吟诗情/
  ......”
暮色沿水面漫卷而至

江水将歌声漫开而去
江水将鼓声荡漾开去
那些苍凉的    那些欢喜的
那些激越的    那些沉重的

夜色已临    每个人都回到他们的夜里
夜有夜的世界
白昼则近    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白日梦
昼有昼的启示


2017年8月6日于故乡
作者简介:陕西陕南人，回族，务工农民。1967年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