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

      王霆章

黄昏，我和王神父在密室聊天 
聊着聊着天就黑了
聊着聊着神父就老了
他老了，转身端来银烛台
密室里顿时透亮
我注意到烛台并未点燃

我曾围绕着修道院瞻前顾后
背负的十字架
是外婆的遗物
我企图把它搁在祭台上
才发现它已成为我
身体的一部分
祭台后，王神父双手合十
祭台上蒙着雪白的白布

修道院坐落在山脚下
一条苦路通往山顶的教堂
教堂的钟声播撒在路边
路边花事荼靡
母亲拾阶而上三十二年
未正视那些花儿一眼

那些花儿，翩翩起舞成蝴蝶
飞跃美人山谷
再转过一个拐角
程程与我失去了联系
程程是我深爱过的姑娘
后来，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后来我专注于修饰内心的花纹
弥撒礼成
王神父单腿跪地

修道院漂浮在月色中
我与王神父对话的内容
无人知晓
马车夫与殉道者
谁更接近天堂的拱形走廊
明天与意外
哪个先到
管风琴演奏开始了
忽然想起女儿还在门口
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