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头条诗人 | 张作梗:松果在风中鸣唱

2019年5月第7期(总第183期)

作者:张作梗   2019年05月17日 14:58  中国诗歌网    1884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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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梗             

 松果在风中鸣唱






诗观:

散文诗不仅仅是一门手艺,一个载体,它还应该是人类情感最隐秘的显影剂。它当然与阅历、经验、艺术修养包括人的历练、悟性等等有关,但它更是心灵的道场、语言的还魂术。

诗歌来自过去,但昭示现在,更指向未来。



海   鸥

——给穆罕默德·达维什①‍

 

如此高,以致超过了仰望;—路飘起来,像一条丝带,缠住了太阳。

 

这是一个集体溃逃的时刻——“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年代”。这是一个起船而方向被风谋杀的世界。然而——

假如我不参加那场成人的游戏,

祖国就将成异国,

星空腐烂,

狂欢坍塌为废墟,

立锥之地即异乡,即灾难。

 

如此低,以致广场上的地球像一粒苍蝇,被吞进了我的眼里。

 

他们运来自由女神像、哈马斯、金融风暴。她们穿起五月海水的比基尼……它们!将外语当早点,拿狙击步枪狙击蝴蝶。“够了,够了!”假如床下陷,成为一个民族的棺柩;假如海水是一条撕不断的床单,盖在一只为寻找歌唱而死去的海鸥身上;假如,孤独是一盏航标灯,掏出体内的呐喊,为灵魂彻夜导航,我怎能

怎能背叛母语的教堂

忍让舌尖架在血液的沙袋上,瞄准无辜的月亮?

 

如此高低不平——这语言的断肠路,这命运的黄泉道。一个落日,假如打捞不起沉陷的山脉,请让我们用十颗朝阳,护卫草叶上晨练芭蕾的露珠;请让我们相拥着哭泣,用体内渗出的夜色抚慰颤抖的星辰。


注:①穆罕默德·达维什(1941-2008)是当今阿拉伯世界最伟大的诗人之一,几十年来,诗人用其诗句向世界描绘巴勒斯坦人的苦难和为求独立作出的牺牲,并向世界传达了巴勒斯坦人的呼声。2008年8月9日,因为心脏手术的并发症,在休士顿的一家医院去世。



春天,火车排成一排 

 

“春天,火车排成一排。”

外出打工的人排成一排——

 

深圳、广州、成都、杭州、乌鲁木齐、兰州……排成一排。蛇皮袋、编织箱、手提袋、圆的、方的或长的行李箱……排成一排。寻梦者、淘金者、下岗者、耕而无田者……排成一排。四川口音、湖南口音、山东方言、粤语、闽南语……排成一排。

 

雨滴来回颤动着,排成一排——在一根上万伏的高压电线上。雁排成一排——在乍暖还寒的天边。

 

火车排成一排。

几个司机模样的人在检查车头;

一眼望不到边的车尾,瑟缩着,排成一排;

扳道工弯身敲打着枕木。


注:①诗人张小美语。



从马灯里回来 


从一盏70年代的马灯里回来,我的脸上飘拂着黧黑的煤油味道;在松针一样尖啸的寒风中,我看见我喷出的呼吸里有呛人的火星。

 

沟渠狭窄的水声仿佛拖前拖后的影子。松冈上腾起的磷火,被马灯回收,多年后,变成父亲死去的骨头。

 

——这种转变有点儿艰难,但在时光的帮助下,轻易就成为了现实。现在,马灯像一件贡品,挂在父亲的遗像下,已油尽灯枯。

 

可是,没有谁愿意把它取走,就好像遗忘是另外一种更深刻的记忆。当有一次,我的儿子用弹弓击中它——“啪”的一声,那灯罩没碎,是怀念突然被激活了。

 

一盏70年代的马灯,仿佛一条静止的时光隧道,挂在记忆的影壁上,供我出走,也供我一次次返回。那被马灯拉长又变形的村乡之夜,裹挟着默片一样的风声,倒灌进我破烂的身体……

 

死亡挑着时间的灯芯,把微暗的生命之光,播洒到我们的呼吸中。



洞   穴 


这世上已没有一个洞穴能供我藏匿隐私和财宝。

 

有关于“芝麻开门”,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处女地”以及寻幽探险——历经欲望的无数次开发和毁弃,已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记忆。当我想把那些比“阿里巴巴”更稀奇古怪的想法空运到天上去,连黑洞里面也住满了人。

 

更深的隐藏形同于更公开的裸露。灵魂还有哪一点地方没被时间碰触过?活在深山老宅也毫无隐居可言;奔赴某个著名的山洞也不过是去游逛了

一个精致的

地下景点。

 

我无法找到一个连光也没有污染的洞穴,去埋藏我的隐私和

财宝,只能让它们

胎死腹中。



词 


词,幼小如鸡雏。柔弱、好奇、叽叽叽叽如鸡雏。毛绒绒如鸡雏。向往田野,但又生怕走出自己太远,如鸡雏。

在它头顶的眼里,世界不过是一只悬吊在风的

丝线上不停摇晃、旋转的小虫子。

 

第二天如约而至。词泛滥。词爆炸。词——被克隆。

有人怀抱着词,但被词抛弃,形容憔悴。

有更多的人被词召唤,奔赴千里之外,莫名兴奋,只为了能分取一杯词羹。或一抔虚词的热情。

 

有太多的词曝尸荒野。有太少的词未被使用。

 

命定的第三天。

所有活过冬天的词都长成了隐喻——

我们再不能还原星光下金黄的稻垛,再不能松开手心的词根,去采摘风中鸣唱的松果。

满目所触,都是被词折射后所余存下来的荒诞、变形的第二自然;连世界,也慢慢丢失它命名万物的权杖,成为一个巨大的隐喻。



事物的勾连 


一棵树,因弯腰系紧跑松的鞋带(树根?)滞留在风中。

 

一把锯子,从风的后面跑出来,追上了它。

 

一张床(正是这棵树所打制),默默承受着我们的疲累或欢娱,吱嘎作响。

 

一场火,烧了这床,以及风、锯子、疲累或欢娱,供我们取暖。

 

一颗钉子,从火中析出来——它是我顽劣的童年;多年前,被我用一块灰砖头,钉进了树身中。



撞   开 


走廊尽头,你猛然撞开一扇门。鸟惊叫了一下。也许,这“惊叫”正是被你撞断的门闩。

 

我曾经熟悉的一切裹着太阳、海洋、青草、青苹果的气息涌进来。

瞬时,室内的凌乱恢复了最初的秩序。灰尘是另外一种抹布,擦亮了幽深的窗户和窗户里的天空。砚台,再次模仿一只黑猫,蹲在书桌上。那儿,一管狼毫墨汁未干,仿佛刚刚写下了一幅字。

 

我有多久未启用这间屋子了?我把它撂在那儿,仿佛它不是我亲手所筑;又仿佛我不曾在里面居住三年、五年。现在,以消失,它抱孵着自己的存在,比地窖幽深,比禁欲室封闭,比教堂更遥远。——

仿佛一颗星星的残骸,它慢慢抽离自身的轨迹,掩埋在空气的尘土中。

 

然而,从八年前走来开始,你一直在走廊上走着。当我几乎忘记了那个所在,你猛然撞开了那扇门。太阳裹挟着海洋、青草、青苹果的气息,从里面涌出,给一条寂寥的走廊,铺上一层红地毯。



鼓   荡 


春天。我更关心埋在水里的渔火。作为冬眠的另外一种鱼,它在水中醒来,将改变我对种子发芽的重新认识。而它沾满盐渍的红脸庞,很快就会被大风分享。

 

我看到山脚下的果农正把多余的桃花用来点燃野火。作为与之对应的桃符,春天的门槛已降至万物的生长以下。

 

现在,沸腾的,不光是飞蛾般在湖面穿梭的渔火,还有我的那颗沉寂、消隐的心——它曾舔舐南瓜叶子下蜂翅的震颤,并与之把酒东篱。

 

随着出行频率的加快,蒲公英舍弃了它镀银的车辇,风筝也忘了那根宿命的索线。整日轰鸣的湖水,将它的头埋在云层里——那里的

雨水充满了动荡和巨大的不安。



雪   狐 

 

是夜落雪。撑着一柄伞,我们在雪中走着。偶尔谈起雪中之狐的有无,你魅惑丛生地说:“好像大家都没见过也。(狐)只是想象中的(产物)。”

 

“不,我听说(我的)另外一个我见过;那还是在他的前生。”

 

你停下,望着伞顶倾落的积雪,若有所思。

迷狂的飞雪中,我看到你的眸子闪闪发光。

 

“不过,今生我尽量憧憬吧,”雪回旋着,仿佛携带整个世界在向我们聚拢。我俯身向你低语,“我将尽量多去雪夜走动,也许上帝会给我一个机缘,让我窥到前世的狐——

“如是,我将写出亲眼得见的狐。也许是白狐,也许是红狐,也许是蓝色的狐,谁知道呢。”

 

寒气在加深;

你偎向我,貂皮大衣的衣领摩擦着我的脖颈。一瞬,我仿佛真拥着一只雪中之狐在林中漫步。然而,推开迎面吹来的雪,我依然在你的耳边絮语——

 

“嗯。雪夜访狐,必得眼中有狐,心中藏狐,血液中有狐奔窜,头发上有狐撕扯。

“而如果普天之下的狐已绝迹,我就用一场雪,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雪夜,创造一个狐,来拯救人世的堕落之美。

“啊,那将是一只怎样的狐噢。——

“唯有我们闭上眼睛才能看见,魂魄出窍才能遇到,痛哭着才能在眼中释放她。——

“唯有我们死去,才能守住她(千百年)的清白。”

 

你抱住我,身体战栗。

而一场迷乱的大雪,从更远的外面抱住我们……

 

撑在我们头顶的伞,漂浮着,旋转着,仿佛一朵

正在盛开的

雪莲花。


(内容选自《散文诗》201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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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手记:散文诗应该有更为开放的空间张作梗

张作梗


实际上,近五年来,我每年写出的散文诗不超过十章。

这倒不是没得东西可写,也不是没有写作的冲动,而是我不愿意重复自己或他人。换一句话说,我不愿被即兴的、惯性的、二手货似的……写作所蒙蔽。尤根里斯说,“任何没有独创性的东西都是剽窃。”唯有找到了原创性的个我发现,并胸有成竹地能够塑造出装载这“发现”的容器,我才会谨慎地动手写作。

这种“谨慎”,一方面保证了我为数不多的散文诗作品的质量,另外一方面,也使我能站在一个相对远离当下散文诗坛的地方,冷静地观察和思考散文诗的传统和现在的走向。

老实说,目下中国散文诗坛的生态环境并不令人乐观。尽管在文学艺术这一板块,“散文诗”一直在场,但那种具有探索人类命运的、挖掘人性精神存在的、思索灵魂终极关怀的作品不是没有,而是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牧歌式的,或乡村恋曲似的,又或是(一己)情绪宣泄式的东西。相较于现代自由体新诗那种既在内部建设、又在形式上锐意探索的千舟竞发的局面,散文诗显然显得过于保守了一些。

其实,艺术发展到今天,各个艺术门类之间的边界已变得非常模糊。作为致力于现代散文诗建设与发展的诗人,我们有责任吸取其他艺术门类的经验和长处,探索散文诗内在的艺术规律,如此或能写出传诸久远的作品。


作者简介



张作梗,祖籍湖北,现居扬州。作品散见《花城》《作家》《红岩》《诗刊》《星星》《散文诗》《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等各大报刊。有诗入选《星星·四十年诗选》《那些孩子们喜欢的诗歌》《最美的白话诗》《青春诗会三十年诗选》《2016年度诗人选》等多种重要选本,部分作品被译介海外。获《诗刊》2012年度诗歌奖。曾参加诗刊社第24届青春诗会、散文诗杂志社第16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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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评:环绕在内心深处的旋律张作梗

文/鲁亢


写作对张作梗而言是与优秀的人物对谈与碰撞、以支流的魅力吸引乃至影响主流审美趣味最合适的工具,他做得很好,硕果累累。其实,就他从现代诗转而进行现代散文诗的书写而言,本质上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倾听自己的内心——它极少会发出混乱的信号,总是那么清晰,具有很高的逻辑思维能力,娴熟的技巧,智力超群,勇于面对现实的挑战,语言自成一格,尤其是语言所能达到的抒情的力度和精神的高度,令人叹为观止。这组散文诗即是明证。 

“这是一个集体溃逃的时刻——‘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年代’。这是一个起船而方向被风谋杀的世界。然而——假如我不参加那场成人的游戏,祖国就将成异国,星空腐烂,狂欢坍塌为废墟,立锥之地即异乡,即灾难”。我惊讶于这种代人倾诉的激情,仿佛身临其境,并且是以圣徒般的姿态介入苦难,来暗咒邪恶又荒唐的现实的。而面对这种国际容量却是地域性的纷争和痛楚,作者安慰道:请让我们相拥着哭泣,用体内渗出的夜色抚慰颤抖的星辰。

散文诗介乎散文的叙述和诗的想象力之间,左右逢源,这种特点在这组作品中是相当明显的,作者几乎把它发挥到极致,当我们正疑惑于“诗存在于万事俱备后的那一点误差之中”这么一种玄学式的表述时,通过阅读这几首散文诗,通过“‘春天,火车排成一排’。外出打工的人排成一排——”以及其他都排成一排排的景象,它纠正了一种误差——晦涩,又拉大了一种必须的误差——自我,——此处的误差是一种高级的形容与赞许,就像我一旦进入这些“风中的鸣唱”,就总是感到它们其实已经转化为环绕在内心的旋律——

“一盏70年代的马灯,仿佛一条静止的时光隧道,挂在记忆的影壁上,供我出走,也供我一次次返回。那被马灯拉长又变形的村乡之夜,裹挟着默片一样的风声,倒灌进我破烂的身体……”这是与现实对峙的记忆中的悲鸣曲;

“我无法找到一个连光也没有污染的洞穴,去埋藏我的隐私和/财宝,只能让它们/胎死腹中”。——一如“愤怒的小鸟”一般不屈不挠的进行曲;

“所有活过冬天的词都长成了隐喻。——我们再不能还原星光下金黄的稻垛,再不能松开手心的词根,去采摘风中鸣唱的松果”。对原典,自然和命名的欢愉已永久失去的沉思录般的小夜曲;

让人惊叹的《个人简史》(何其自信的标题)“ 一个人用词建起一座村落——那词既是房舍,又是炊烟,也是篱栅、老井和村民。一个人的村庄,终将被时间命名为:张作梗村”,平民史诗色彩浓厚的交响曲;

“我有多久未启用这间屋子了?我把它撂在那儿,仿佛它不是我亲手所筑;又仿佛我不曾在里面居住三年、五年。现在,以消失,它抱孵着自己的存在,比地窖幽深,比禁欲室封闭,比教堂更遥远。——仿佛一颗星星的残骸,它慢慢抽离自身的轨迹,掩埋在空气的尘土中”。这裹挟着海洋、青草、青苹果的气息——注定是以寂寥贯穿始终的梦幻曲;

“春天。我更关心埋在水里的渔火。作为冬眠的另外一种鱼,它在水中醒来将改变我对种子发芽的重新认识。而它沾满盐渍的红脸庞,很快就会被大风分享”。春天的变奏曲;

在自我关照的冥想中,在隐含欣喜的漫步中,“——它曾舔舐南瓜叶子下蜂翅的震颤,并与之把酒东篱”;唯美到家的赋格曲;

“‘不过,今生我尽量憧憬吧,’雪回旋着,仿佛携带整个世界在向我们聚拢。我俯身向你低语,‘我将尽量多去雪夜走动,也许上帝会给我一个机缘,让我窥到前世的狐’”。“——‘如是,我将写出亲眼得见的狐。也许是白狐,也许是红狐,也许是蓝色的狐,谁知道呢。’”我反复听到似的俯下身,将耳朵贴在离神性的发现最近的地方,接受张作梗的独特的意境、象征、修辞。借用一位批评家的说法,我也体悟到张作梗的修辞并不是一种纯粹的技能,而是一种意义实践活动,与某种社会实践密切相关,它既维系着生命内在意义的生成,也维护着人类交流的丰富性。

可是我突然想起,在《事物的勾连》里,最后响起的旋律是童曲,这个启示仿佛上帝也在万事俱备的那一点误差之中,妙不可言。


诗评家简介



鲁亢,福州人,文字工作者,反克诗派成员,著有随笔集《被骨头知道》等。





责任编辑:王傲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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