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良海(内蒙古)
在河边聆听一个老人的故事,犹如在听
一座老木桥遗留的桥墩在叙述。
犹如一截黑色枕木,透过克鲁伦河两岸,
摆渡着薄雾晨露。在香蒲芦穗丛的摇曳里,
背向南岸十月微风,颓圮的松树枕木,
戳疼滚热黑柏油渗透过的黑色记忆。
当重新打量河岸上,抻长的白土桥引子,
它们就对草甸子上的生命,说出了真实。
说出了太阳背后隐藏着的多事之秋。
秋野沉默的荒凉,秋水静谧的泛滥。
每一处河湾,每一片蒲叶,每一枚芦穗
白色脉络上,行走呈现黑色的纹理。
暗红铁锈掺杂金属质地的衔接力量,
在老桥曾经通往秋天的黑色龙骨上,
一个挨一个钉嵌着岁月湮没的实物证据。
这时候怀念一个老人的沧桑岁月,
不如仰望一排秋雁回归南方时的阵鸣。
不如挥舞一把俄罗斯的锋利刈刀,
贮存一堆一堆,丰腴饱满的青草,
去抵御西伯利亚的寒流。
不如驾驭一辆布里亚特人的四轮马车,
装下桥墩下流淌的人间艰辛和喜悦。
不如在厚实的木桥墩上,
镌刻一首诗,昭示渐渐知觉的力量,
浇灌秋天的饥饿阳光。
2018年10月10日 阿拉坦额莫勒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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