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棋局书
水亲吻水,像书籍和另一部书籍
摆开棋局进行一场厮杀
天色渐晚,枫叶染红了岩石
一只白色豹子对着一条河
咆哮,仿佛河中藏有另一双眼睛
等水位下沉,河滩显现出
最原始的骨骼
一只豹子开始咆哮,而我要像一棵树一样
对一切保持戒心,却又故作宽容
二
距离书
浪花明显多了起来 这聚集
很快成为一棵树,鸟巢继续树杈上跳跃
用于击退一种危险在体内滋生。一条河略显老态
它背着一座山峰行走。亦或其人群
由上而下,这重复像一个失去地址的国家
当行走成为寻找,当风成为一种呐喊
山峰,或许也会分裂。亦或在面对异类时
用一种藤蔓习练绞杀,更多的时候会像一条蛇
悬于一棵树和河中间,这时我和
一条河必须保持足够远的距离
三
说马书
风刮七天七夜,河滩只剩下一匹皱纹堆积
的白马,与我对峙
亦或,从马瞳孔射出的光足可以一个朝代复活
草原绿,河水红……一些老房子让风摇曳
灯盏上的光也在摇曳,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覆灭
当一条河以高于地平线姿态呈现时
像光从一个人的口中喷出,这姹紫嫣红是我对时间的重新定义
而怀揣陶罐的女人,在五月
会诞下神的儿子。白鞋,白袜……他遗留下的沙滩
——是白色的血
四
与水书
我在河中洗澡,树木以飘零之势
向我袭来。蓝色的魅影,红色的头发以及一名医者丢弃手术刀
如乌鸦般在周围鸣叫,河岸人群以读秒形式散去
我正在清洗自己的骨骼,巨大鹅卵石习惯于泰山压顶
水面溅起浪花,对于每一朵浪花我宁愿相信
这绚烂,陈述中含一艘艘铁质船被放大
水禽展翅,帆在空中像凝固礁石。被举起的礁石
和我的裸体一样洁白,远处的衣物悬挂在一棵树上
它是失去身体。尽管风让天空呈现无限饱和
尽管,这棵树发髻蓬乱
五
白鹭书
在水中只看到它长长的脖颈,只看到
水面下隐藏着一团黑影。它不停地抖动脖颈的水珠
它们像一颗颗石头一样
让浪花孕育更多浪花,叫醒
那个叫黑影的身躯,或者此国非彼国
它过于臃肿,要不断地呼吸
脖颈依然在抖动……
它说“它累了,需要再次飞翔”。当它腾空而起
顿时:天空变得湿漉漉,更多的云在聚集
顿时:水中巨大的漩涡,很快就被黑影所填补
2019/06/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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