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花科的耶稣像

作者: 2019年10月30日14:00 浏览:46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拐枣

在鄂西北的山中,拐枣植物是植物的象形文字,
一瞬间,是在鸡蛋花、榕树和北方的夜晚之外
它的红是一个生命晚期的暗红色血液

我无法描绘出记忆中那棵树的形状
穿着灯芯绒布的孩子从树下经过

嘴上沾满甜丝丝的树液
但是说出秦岭,说出一个国家乡村的中部,
这些词还不够大,年轮不够持久
不足以忍受它发疯的电锯,装下它周围的红柿子
和红得发紫的拐枣

用来酿酒、做药物,尽管作为一个孩子
我一口也没有喝过

但我知道这些树和我有关
苗裔,苗裔,
和 Mai Der Vang 、屈灵均一样
我们都是楚国
在深山中被遗忘的一部分,正如这些树
说出它,就是长长的历史
在群山的象形文字里,我的故乡获得了一个符号
不至于被鲍峡、五峰、十堰
这样小小的
蜉蝣般的地名吞没

十字花科的耶稣像
1

我不再声称自己是那光,在葛兰西的灰烬中
不是火灾而是燃烧的闷炭,在地幔深处,被埋葬的晶体
发出自己的放射性,如同鹰的爪子抓过空气
十字花科的耶稣像,围绕着麦尔维尔的海滨之墓,
我只是分有者,尽管这本身是一个需要被质疑的哲学命题,
——哲学总比没有好,单身汉在学院里哀叹
生活之无趣,“老气横秋”在巴旦木上结果,
一只蠕虫吊在植物的干细胞里,常春藤沿着时针爬向分针和秒,
蜷曲的茎越来越细
告别了雨天和被雨水淹没的南十字星,生命最初的抒情时刻
迎春花开放和淮南的橘子从青变红,蓝天在他的镜子里
我最初以为这些变化会在自己内部发生即时的改变
最后却发现它们都是不彻底的
更加稳定如一口钟,自己从未见过的
相信吧,夏日开衫有宜于世界和平,她接骨木髓质的腿肚
那些过去的、从未见过的人,用自己的思想建立了一口钟
皮肤冷飕飕的,仿佛是一个刹那,
晚霞染过的树丛不留下任何痕迹,随着夜晚的到来、
风吹、日晒,它的细胞在皮肤的外层脱落
渐渐集聚为一层防寒的钙质
王冠像头发,在大脑的皮层里扎根
机器人选择的生物,油菜籽中的齿轮
月份的循环,无始无终……

2
再次确认了,
我不是那光。
在黄昏的红蜻蜓中,
清风拂过水银,
刻在山峦上,人和树木,造型,
再次确认了,在麦穗中散发着热量
和哺乳动物一样,白色的淀粉牛奶
在苹果中,信息的代码
住在天上的工程师,旁观着设计好的运算程序,
麦穗中的齿轮,嘎嘎地转动
我不是那光,
穿过黑色的一和白色的〇。



雨·时令之环

六月的雨落在街上
一下午就变干燥了
七月的雨集聚成湖泊
反映天上的火烧云
八月雷声阵阵
九月雨落在尘埃上
落进蝉翼里
十月有雨也没有雨
十一月雨变成雪
十二月雨停了又下,结成一只只茧
一月的雨在手心里融化
二月的雨是二月
三月南方的雨向北迁徙
四月杏子吸收了天上的酸雨
五月的雨被收割,残留地上金黄的麦穗——
一个孩子跟在后面,把五月的雨一滴滴拣进篮筐


家谱

手握着风旗在风中摇晃
艾吕雅,阿拉贡,还有山西的老爷子飘得最高,
因为他们正喝着西北风
手中只有空的可口可乐瓶子,中温带的低压气旋
正向他的农舍飞来。埋头拾拣风中栗子的农夫
看到祖籍河南的词语被吹走,被吹散
直到无法辨认。历史的家谱也无法辨认

五百年中,人们生育了二十代
从元朝到现在,风中的栗子在语言变异的河流中漂浮
家谱中的词越来越厚
相互叠加,长成茂密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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