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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翻越一座山
又一座山
远远望去,只剩模糊的山脊
岚雾遮蔽四周
我除了抱紧自己,便是
谨慎地往前走。重物已随手扔掉
从我面前经过的人
因不可见而被遗忘
当我遇见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我像孩子那样,仰头
去数星星。数着数着
把自己也数进了年轻的岁月
点评
“我”的行走,就是人生的行走。“时间翻越一座山/又一座山”向我们暗示出这次行走的不可逆。走到途中,“我”对世界产生了怀疑,一切都变得不可信,此即“岚雾遮蔽四周”。在这个时候,“我”能做的,“除了抱紧自己,便是/谨慎地往前走”,并扔掉随身的负重。接下来,“从我面前经过的人/因不可见而被遗忘”,这两句是省略的写法,概括出人生路上的萍水相逢。诗歌进行到这个部分,已见缓急详略,重点呼之欲出。如我们所愿,重点终于来临,“我”终于“遇见一个有星星的夜晚”,并像孩子一样仰头数星星。数着数着,“我”似乎返老还童,“把自己也数进了年轻的岁月”,回到澄明之境。
从翻越、行走到数星星,整首诗的结构让我想到佛家的参禅三境界,“数星星”即为第三重的彻悟,“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这既是诗人对自己人生道路的愿想,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其对自身写作道路的期冀。从这双重的期冀中,我看到了对和谐、圆满的古典秩序的推崇,这也让我思考:汉语新诗在现代性的路途中,仍然携带着不可忽略的古典成色。
✦特邀点评:杨碧薇
“每日好诗”点评专家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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