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户牛老汉答应儿子出山时
手机的免提功能正巧开着
浓烈的离殇被过路的秋风掠走
扩散到了村后
长满玉米的十里洼田中
植株们的胸前
早已抱负着一穗的坚实
而此时它们的后背上
又担负起了另一穗的坚实
它们簇拥着秋阳
随着秋风的吹舞
起一波伏一波的排练着
迎接丰收时的阵仗与豪迈

往年秋收的季节里
亲临坡洼地检阅收成的
必定有万事当先的马老伴儿
她欢腾的穿梭在十里田垄间
次第与每一挺玉米紧密的握手
再与每一叶陈旧的秋黄
激烈的开撕
将每一片观顾后的狼藉
全部凭借给秋风横扫乡野
期待来年时节暖风一吹
春回大地万物生发
而今年的春天
还没到播种的季节
马老伴儿就追随着子孙们的幸福
离乡北上了

牛老汉在坡地头蹲过了大半个下午
反复的吮吸着一杆烟枪
他吧嗒出的悠然声响
透析或者迟钝了
牛老汉脑袋中
那根紧绷着的钟摆摇晃出的咔嗒声
田地里抖擞起的一顶顶玉米穗
像是一排排专门竖立起的
探听心事的耳朵
它们企图捕捉到
牛老汉此时所有的寄托与筹谋

"一会儿找工作队的小刘反映一下
把土地委托给合作社代耕”
“玉米地应当有玉米棒的留守
归乡的人们渴盼着穗浪的迎接”
在驻村扶贫队工作的小刘
年纪与儿子一般大小
帮助老牛掌握了好多的技术活儿
包括娴熟的使用智能手机
朝向远在他乡的儿子
隔山喊架的技巧
而牛老汉竟也在不经意之间
向小刘详细的回顾了一整部的
从初级社到专业社近七十年的
新康村百余家农户的奋斗史

毫无疑问，也毫无瑕疵
牛老汉们的幸福是由牛老汉
亲手打扮成的
且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牛老汉周围的人们全部触摸到了
晴天时，她就翻耕在这片沃土里
阴雨时，她又会全部倾泻给工作队
坚挺的玉米棒们
它们是否已然收悉
牛老汉的幸福
全部来自于精确的握手
和风马牛相及的开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