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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名/姓名:ZOUN
加入时间:2021-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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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南方之雨,却都是不成熟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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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梦> 林荣 晨光 联诵版

《遗梦》

          作者:纳木措
          朗诵:林荣   晨光
          编辑:ZOUN


这一身骸骨 算是遗产吗 【林荣】
就葬在姐的一旁吧
前山脚下
稀草地上
尕曲河边
背山在前 永世矗立
蓝天在上 白云飘巡
在此长眠  不再难安

你好吗  久违了 【晨光】
我的姐  我的故土
辗转的一生回到了原点
我躺下了   永久地
不同是
我是白发  你是黑发
你年轻  貌美如初
我用灵魂与你漫谈
你失去的人生里  发生了什么

你看看    是否依然依恋 【林荣】
我生了两儿
加上你的就是三儿
每间隔七岁
这七岁正好是
我稍得喘息的机会
上有两老下有三小儿
很少留时空给自个儿
儿时的种种梦想
就留到别的时空里笑谈吧
农村到城市的路  着实艰辛 【晨光】
耗尽了我半条泪汗交织的命
……
终究父母住进了帝景花园
此处不能安详
着实是对生命的辜负   对生命的辜负啊
偏偏我也
只有想你时才得片刻安宁


小区边上建了一座花园 【林荣】
一条河流从山而来
河的一边一条小路通向山脚
小路边上半截花园半载树林
半截柳树镶边半截杨树林立
水阔山远  花开叶青
日落西下  无数夕阳
落叶年岁
就在其中摇曳着
我就在此地念你
从不曾有过怠慢

在城市  【晨光】
遇上这样的居住
无疑是一种眷顾
花园着实能称得上  帝景花园
大树小树粗的细的层次分明
各家花朵层层相衬其乐融融
上下行云流水左右风声花语
各个风光秀丽任凭时空陶醉
丁香花与我一般高
你喜欢的紫色花海
每年在此盛见一次
黄昏时分尤为动人心魄
我常常一人陷入其中  不愿出来
与黄昏一起徒步
脚下的滋味无穷无尽
一生里最有意义的体验 就这一时


这样难得的天赐 【林荣】
然而   永远
人心中有个缺口
是不愿任凭填满的
人们总是不屑踩着已经拥有的 
去梦想还没有占为已有的部分
外面的世界永远替代不了内心的世界
也丝毫没有因为风景的美减少人性的不美
……

花园啊  【晨光】
你看的太多
你的春夏秋冬正是
对世间种种的反应吧
无论如何请温柔对待人间的母亲吧
咱家呢
四季春天 花开不落
咱家父母自是衣食无忧小康生活
我能做的是这些
至于内心的幸福
那是我不能触及的领地
一切为父母的内心幸福 【林荣】
所做的努力都成了徒然
人那
总是将自己的
这一颗可怜的心
像一团糌粑一样拿捏
即使可以安心的情况
也非搞得寝食难安才罢

你走了以后  【晨光】
人人心理脆弱的像玻璃
一触即碎的抑郁笼罩着
大家平时闲聊都是如鲠在喉
家里最重要的位置被
你已不在的缺憾占据了
我们每个人的心里也是
这些年
我在外打拼
花草成为母亲最长久的陪伴
母亲对于花草的呵护胜于对她自身的
母亲的孤独与我们的比至少是双倍
我有什么理由怨言母亲不能乐观的心态

你的儿子在这样的情况里 【林荣】
较安稳地成长了
对命运的不解和内心的种种
眼看着全部由他一人消化了
我生的两个就随我
在奔波的路上凑着一份热闹
他们三儿感情好 可安心
只是我的老大体弱多病
我和他一起接受了克服这份磨难的考验
我的一生  【晨光】
受尽寻常人不能承受的坚韧意志的驱使
拼尽了这种意志强加在我心理的力量
追求那些本可以不屑的附加枷锁
我的一生
用我作为一名女性的双臂
尽尽了责任   毫无保留
即便这样  总有人
揪着你的小辫子
能有什么魔法做到让所有人满意之至呢

当我瞑目时 【林荣】
三儿已成家立业
儿媳各个精打细算  儿女满堂

为这一切我
耗尽了毕生的心血
我也算是拼命终老
我也因此得以瞑目

只再也找不到我的家  【晨光】
从什么时候起家就慢慢消失了

当我瞑目时
我已没有了家
我算是孤独终老的
我也因此得以瞑目

人的一生
起点即终点
即便这样还是
奔波一生才甘心
此时    【晨光】【林荣】
我甘心躺进坟墓里   安睡
在这一切之前
我重活了一次    又一次……


******
注1:
        背景音1:《May It Be》,作曲:恩雅,演奏者:2Cellos
        背景音2:《帕格尼尼狂想曲》第18行板,作曲:拉赫玛尼诺夫
        背景音3:《May It Be》,演唱者:Hayley Westenra

注2:文本及音频编辑:ZOUN

注3:朗诵者:林荣女士 (2023年11月22日)
         朗诵者:晨光女士 (2023年11月16日)
         朗诵者均来自诗入人心平台。

注4:因诗入人心平台朗诵总时长有限制,ZOUN已对《遗梦》
         原作进行了较大幅度的删节,请原作者多多海涵。
         敬请读者朋友到原作者纳木措的主页浏览原文。

遗梦-2

<黄厂长> ZOUN 林荣 联诵版

 《黄厂长》

                         作者:ZOUN
                         朗诵:林荣   ZOUN
                         音频编辑:ZOUN


我许多年没去过外婆的村子了。以前去拜年时,
舅舅总是早早地张罗着我们十几个外甥的饭菜。
他一直是很健壮的样子,说话声音也洪亮,总是
劝我们多吃些肉和菜。以前过年时格外冷,池塘
经常结着冰,现在回想起来,短时间内为这么多
人做出丰盛、新鲜而又热气腾腾的早餐和午餐,
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事实上,吃饱或者说有吃的,从来都是最最重要
的事情。小时候听父亲说,“五九年过渡”时,
我们村没粮食,人们吃榆钱树的叶子和树皮,也
有吃观音土的,听得我既震惊又害怕。但妈妈讲
的故事听起来就好多了,她说,五九年她十六岁
,村里情况比我父亲这里要好些,但也只能吃花
生藤磨成的粉加一些碎米。不过也有例外,在隔
壁黄家楼有一个草鞋厂,厂长姓黄,是一个很能
干的人,他能弄来粮食,职工每天能吃一罐子粥
。粥还很干,插上筷子能竖起来。我妈妈就在草
鞋厂编草鞋,每天只吃半罐子粥,收工后把剩下
的带回村;舅舅总是早早地站在村口等着她,把
粥吃完再一起回家。那年我舅舅六岁,吃不下花
生藤粉,每天就等着这半罐粥。

多么珍贵的一罐米粥啊!妈妈还说,黄厂长工作
中对职工态度很好,对她们这些还没成年的更是
特别关照。那时到处都缺粮,草鞋厂有粥吃这个
事是秘密的,只有在厂里干活的人才知道。黄厂
长为了保守这个秘密,还特地用稻糠做成窝窝头
放在灶边,应付上面的检查。

黄家楼是到外婆家必须经过的一个小村子,但我
从来没有见过草鞋厂,更不认得黄厂长。我是7
岁时听到这个故事的,当时心里特别感激和敬佩
黄厂长,总觉得他应该是高大、和善又坚毅样子
,也许还留着络腮胡、头上缠着毛巾(我们那里
其实没有缠毛巾的习惯),就像黑白电影里的老
村长一样,既亲切又陌生。

“过渡”后的20年我父母的生活依旧艰辛,但不
再担心会被饿死了。再后来就有了包产到户,村
庄风貌逐渐变得现代。水泥路通达每家每户的门
前,再不用给国家交公粮,还能领到种粮补贴,
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每月还发二百元的敬老金。父
亲对我说,历朝历代的农民都想不到还能得到国
家这样的照顾。然而,不是每个农民都能活到新
时代。突然有一年,我正月初二的时候无处可去
了,只能在家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外甥来拜年。
至于黄家楼,自然也就没再路过了。其实以前经
过黄家楼时,偶尔会想起故事里的黄厂长,但觉
得那么老的人,应该早就不在了吧。

大约是2006年的元旦,我回老家过节。那时我
父亲已经在酿酒,这比以前的活计要轻松些。有
一天下午下着小雨,天很冷,我在房间睡觉,听
到有人进门,问这里是不是卖酒。我父亲边应和
着边说:“外面这么冷,快坐快坐。”待来人坐
下,父亲去泡了茶递给他,就提着客人的塑料壶
灌酒去了。这时我妈妈也进了屋,见有陌生的老
年客人,就问他:“老叔你多大年纪啊,是从哪
个塆子来的呀?”老人说:“我是黄家楼的,
80多了。”我妈妈吃了一惊,说:“黄家楼离这
儿有三四里,天气又不好,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自
己走过来了呢?”“我身体还好,闲,走走路也
挺好的。”“哦,黄家楼呐,我看你很像一个人
……”“像谁?”“你是德正叔吧?你是德正叔
啊!”“是啊!我怎么不认得你,你是哪个塆的
?”“我是年家咀的,你还认得我不?”停了一
会儿,老人说:“你是今伢子,我认出来了!”

这时我父亲提着酒壶过来了,我妈妈对他说:
“这是黄家楼的德正叔!”我父亲也很吃惊,说
:“原来是德正叔啊,我以为你早就不在农村住
了呢。”老人很淡定地说:“政府对我们这些老
基层干部照顾得很好,是我自己不想在城市住的
。在塆子里有政府给我请的专职保姆,给我洗衣
做饭做卫生,我身体好得很呐!”接下来他们又
聊了会儿家常,我父母想留他吃过晚饭再走,他
说走路慢,怕晚饭后天就黑了,因此执意要走。
我父母把他送出门口很远才返回。

我这时才从房间出来,远远看到这个老人的背影
,问母亲:“妈,那个人是哪个?”我妈妈说:
“他就是我以前说过的黄厂长。”“啊!?黄厂
长还活着吗……那他当草鞋厂厂长的时候多大?”
“那时他大概三十岁吧,很精神的一个人。”
妈妈没有再说话,去准备晚餐了。

又过了十多年,我自己都成了舅姥爷,我父母虽
然是普通农民,但政府也安排了钟点工每个月来
家里帮助打扫一次卫生。今年春节我跟母亲谈起
黄厂长,母亲说他前些年就不在了,也算是高寿
。据乡亲说,黄厂长最后那几年多数时候还是一
个人住在农村,因为学会了用洗衣机,所以照顾
他的保姆基本上只用做两餐饭就行,工作蛮轻松
的;有一个邻村的妇女经济困难,又没法外出打
工,就专门去找黄厂长,想顶掉以前的保姆,黄
厂长同意了,就由这个人一直照顾到最后。

我问母亲:“妈,你五九年全靠在草鞋厂做工才
没饿着的吗?”“也不是。草鞋厂到快入冬时粮
食就吃光了,就散伙了。”“啊,那你吃花生藤
吗?”“还好,那时在村外有工做的人还是有饭
吃。草鞋厂散伙的那天下午,我们把剩余的粮食
吃完后,连家都没有回,所有人都直接往蔡店姚
山走,那里在修水库,有饭吃。我们翻过了很多
山,连夜走了五六十里山路,一口气走到熊屋咀
,天都快亮了。我们连个火把都没有,路上还有
狼嚎,还是很害怕的。但总算是接上了下一天的
饭。”

******

注1:写于2023年2月11日。因年代久远,
文中部分地名和日期不完全准确;在我的方
言里没有“您”这个字,所以本文中第二人
称全部用“你”字; 家乡话里“您”是一个
词: “嗯朗嘎”。特此说明

注2: 2023年2月11日朗诵(ZOUN)
          2023年11月17日朗诵(林荣)

注3: 背景音为《勇敢的心》(许双海)

黄厂长-联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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